【all叶】那个玉器行的美人当家2
*前篇走那个玉器行的美人当家1
*民国pa
……
“哎哎,你听说了没,孙家主支的那位小公子回城了!”
“可不是吗,人孙家家大业大,那小公子国中一结业就给直接送出国了。今儿可算是沾得一身洋气学成归来继承家业喽。”
“啧啧啧,学成归来又有何用?你是不知,那孙家小公子平素行事最是嚣张跋扈,半点不通人情世故。孙家交到他手里,指不定得招上多少麻烦……”
“你懂什么!那孙家小公子还未婚配。若是能嫁了他……”
“小浪蹄子想什么呢,人家眼高于顶的孙小公子可瞧得上你?话本看多了罢。”
茶馆里,男人扇着蒲扇嬉笑怒骂,女人尖嗓谈论着城中八卦。在男人嘴里,国事战役与八国时局全在他们的描述里变幻沉浮;女人又切切察察说哪家老爷又纳了妾,那小妾最是不检点,处处搔首弄姿招蜂引蝶……每人都沉溺在自己口中那流动的不知虚实的谣言世界里,清醒着沉迷。
唯有一人,他坐下随口叫小二上几坛好酒和下酒菜,形容落拓却不掩勃勃英气。他着一身有些旧了的短打,看得出处境尴尬,但只是豪气干云的一坛坛饮着,颇有些时人莫小池中水,浅处不妨有卧龙的侠骨义气。
惹得不少女子注意到,掩面低笑指点。他也只是作云淡风轻全未听见。
酒酣耳热之际,有人屈指敲了敲他面前乌黑的木桌板。
孙哲平醉眼朦胧地一瞧,不需抬头就知这手是属于谁的。他的笑声闷在胸膛,一把伸手攥住,声音含混地道:“这么多年没见,你还是这么细皮嫩肉的。”
叶修觎了眼那酒,有些眼馋。但他是素知自己那浅薄酒量的,怕回去醉倒被闻出酒味的叶秋一顿数落,所以只敢偷偷瞧一瞧。
“这么多年没见,你还是这么不要脸。”叶修笑吟吟抽出手,毫不客气地回怼。
孙哲平挑眉:“彼此彼此。”
漫长而间隔开来的光阴于是仿佛就在此刻的插科打诨中缩地成寸,变成细细的一条拉扯回忆的光影。幼时稚嫩青涩的面容与现今已长开的大人模样重合,他们跨过经年重逢的陌生与突兀纷扰,先一步相视而笑。
叶修给他斟了酒,自顾自拿起筷子十分不客气的夹了根豆芽菜,询问道:“这次回来还打算走不?”
孙哲平说:“不走了,没地儿可去了。你那不是开玉器行么,我去给你做个打手。”
叶修笑了:“好啊,说话算话,不许反悔。工钱我开。”
孙哲平不屑道:“我什么时候骗过你?”
茶馆里的谈论声越来越大,越来越刺耳。可叶修却什么也没有说,什么也没有问,只是照例帮孙哲平斟着酒添着菜,眉眼间清和依旧。
孙哲平盯了他半晌,很快败下阵来,摸着鼻梁道:“你真不打算问?”
叶修说:“你什么时候愿意同我开口,我就什么时候愿意听。我交朋友交的是你孙哲平这个人,又不是那劳什子孙家。”
一阵沉默,孙哲平忽然伸手揉乱了叶修的发,手法类似撸拉布拉多或者哈士奇。叶修没来得及躲开,于是只好无奈看他。
孙哲平以前是孙家的大少爷,当然,不是现在那个被人们高谈阔论正春风得意着的孙家,是另一个孙家的——旁支。
孙家分为两系,一系主支,一系旁支。当然,旁支不一定就比主支弱,也就是个无伤大雅的称谓。叶修还在叶家做少爷的时候,和孙哲平交好,两人上树摸鸟下水捉鱼无恶不作,淘气的很。那时孙家旁支势大,与主支分割两地,两系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。
但后来孙哲平读了军校,叶修则中途肄业回家照料失恃失怙无法行走的弟弟,两人就此分道扬镳。
之后叶家就交由叶修经手打理,而叶秋在经商一道上天赋极高,兄弟俩出谋划策的也将叶家撑起了个还能看的样儿。但极偶然的时候,叶修也会从哪里听说一点与孙哲平有关的小料。
比如说,那家大业大的孙家旁支不知招惹了那路人士,被举家抄了个干净不说,官府也睁只眼闭只眼装无从知晓。
比如说,孙哲平从军校出来,在战场上得了军功一时风光无俩。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在正风光时退了役,自此不知去向。
再比如说,现今孙家主支得了势,一家独大,而孙家旁支式微。那主支虽未落井下石,却也无雪中送炭的意向。
这些年他们身上都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,有叶修知道的,也有叶修不知道的。岁月将他们打磨成了彼此现在的模样,但孙哲平什么都没有说,叶修也就什么都没有问。
他们各自怀揣着一种只有彼此能领会的无声无息的默契,旁若无人地吃茶饮笑。
好像又回到了当年,他们正值年少。
当然,现在一切也都还没老。
还来得及……
孙哲平又喝了口酒,醉醺醺到舌头都大了起来,他口齿不清道:“我说叶修,你之前不是说过要跟我一起考军校的么?那时中途反悔,现在功夫可落下了不曾?你这么细皮嫩肉的,别是今儿沦落成了会被人欺负去的小白脸了罢。”
叶修低头笑了笑:“功夫是搁置好多年了,但现在你不是回来了么?日后就麻烦孙大哥多多担待了。”
还来得及。
“哥,你在干什么?”苏沐橙刚回家,就看见苏沐秋正悠哉悠哉的收拾东西,衣服鞋袜银两枪支一个没落下,还故作风雅的顺手薅了把桃花。她赶忙上去搭了把手,惊讶道。
“沐橙啊,你还记得咱苏家以前是和叶家有婚约的吗?”苏沐秋捏着桃花,一脸深沉的道。
苏沐橙:“……啊?”
苏沐秋:“走,咱们去叶家看看我的未婚妻到底……长啥样。”
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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